在外婆的讲述里,她儿时的中国是一株干瘪的稻穗,人们的穿着单调得如同一张黑白照片,印象中唯一的一点色彩就来自于我的祖母。
那时家穷,祖母就帮别人缝衣服、绣鞋垫。听外婆说,祖母绣鞋垫的手艺是镇上最好的,但那是逼出来的,小然维持不下一家人的生计。她用一根小小的银针来缝补干疮巨孔的生活,天空蓝、云朵白、阳光金、姻脂粉、柳叶绿……五彩丝线在祖母的手指尖儿穿来梭去,就排成了红牡丹、绿蓝草、紫葡萄、黄金菊……那一双双色彩艳丽,做工精致,散发着浓郁生活气息的手工鞋垫就进了别人的鞋,换来一家人的吃穿。祖母用黄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家人的辛酸,用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家人的坚强,用绿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家人的希望。
后来,外婆长大不,家里再也不需要祖母起早贪黑的为别人赶绣鞋垫了,可祖母依然放不下陪了她一辈子的银针和绣线。祖母总说,现在好了,家里不需要再拿鞋垫去换钱了,替别人绣了一辈子,总得让自己的孩子穿穿她绣的鞋垫吧!空闲时,祖母一手拿针,一手拿鞋垫,肩上搭着丝线,戴上老花镜,坐在屋瞻下,晒着暖暖的阳光,与别的老人边绣边聊,不时拿针尖在头帕上磨磨,再接着绣。于是,一双双精美的鞋垫就带着祖母特有的温度暖了脚,暖了心。祖母用黄色的丝线绣出一家人灿烂的笑容,用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家人红火的日子,用绿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家人花开的春天!
再后来,妈妈长大了,祖母去世了,可那绣鞋垫的技术却保留了下来。在邮局,总能看见不知哪家的老人给远在南方打厂的子女们寄家乡的特产,而包裹里也总会放上几双手工鞋垫。我间妈妈:
“不是说现年的生活越来越好吗,怎么会连鞋垫都买不起呢?”
"那鞋垫,儿女们可是舍不得穿的,那可是他们在外闯荡的动力。"妈妈笑着说。
噢,我明白了。打工热潮把儿女们卷-到到了南方,老人们则派亲手绣制的鞋垫去探望“独在异乡为异客”的儿女们。老人们用黄色的丝线绣出了长长的思念,用红色的丝线绣出了满满的鼓励,用绿色的丝线绣出了深深的祝福。
现在,我也长大厂,脚下的鞋垫不停地变着脸:泡沫鞋垫、海绵鞋垫、硅胶鞋垫、电子加热鞋垫……可是都没有手工鞋垫让人怀念和惊叹。街角边,屋檐下, 大树旁,小院里……处处都是绣鞋垫的身影。血鞋垫们则飘洋过海成了华侨家里的贵客,圆了华侨阗生的家园梦;应邀到世界艺术殿堂,昂首立于墙头,成了中国文化的代言人,向世界骄傲地宣扬着中国风。
一根银针,一段细线,一副鞋垫,一个行走的中国故事!
闪闪银针,见证了一个家庭的悲欢;五彩丝线,承载了一个民族的历史;小小鞋垫,绣出了一个锦绣中华!
指导教师:郑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