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美景,或许是朱自清笑声下含情脉脉的荷塘月色,或许是赵济众笑声下错落有致的四合院,或许是鲁迅笑声下刻骨难忘的热门社戏……你忙着长大,奔向前程,追寻这样那样的风景,可曾歇歇脚,给身边人一个回眸,为那些如影追光的风景片刻停留……
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,有一个很爱我的爷爷,一个很爱我的爸爸。可爷爷就是爷爷,爸爸就是爸爸,我从未意识到,爷爷,也是爸爸的爸爸……
每天中午回家,都看见爷爷抱着一个手机,孤零零地坐在那儿,手指机械地运行着,背景是说不出的萧条和沧桑。我纳闷的很,几次俞看未遂,后来有一次,爷爷忙盛饭忘关,我看到了那令我震惊的通话记录,久久不能平息。
爷爷每天盼着爸爸回家吃饭,可爸爸工作繁忙,每次都换来两个字“没空”。他回家吃饭,比登天还难,爷爷干脆就不问,干等着。一有人摁门铃,爷爷总转着围裙,手举铲勺,念头满脸兴奋和期待,小孩子般冲去开门,可门后之人每每都不是他老人家心心念念着的。
前些天,那位“大忙人”终于回来了。爷爷接到电话,眼中立刻有了光,放下手机,又手足无措,缠着奶奶不停地问吃什么好。后来便列了张菜单,一一筛选。爷爷有脚步凌乱起来,光影般在厨房穿梭不停。门铃响,爷爷立即弹去开门,没错,是爸爸!爷爷望着他,皱纹皱成一团,眼角眉梢都 沾染了笑意。
“我来,我来!你坐下休息。”“儿子,多吃点啊,别瘦了!”“你别动,我收拾!”爷爷嘴里不停念叨。含笑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爸爸,紧紧粘在他身上,恨不得珍藏起来占为己有。
爸爸又被一通电话叫走,爷爷笑着不停地嘱咐东嘱咐西,弄得爸爸好像个不能自理的小孩儿。他不回地走了,关上门的那一霎那,你能看到一个人眼里的光瞬间灭了……爷爷走到窗台旁,目送爸爸一步步离去,眼中是不舍、留恋、贪婪、思念、喜悦、自豪……各种情感在他眼神中交织。
看到那样的爷爷,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,想到了那次看到的通话记录。十二点零九分,七个电话,同一个号码,每通时长一秒。我不敢相信,爷爷他每天都给爸爸打无数电话,拨出去,怕打扰他,又挂掉,再拨,再挂……这是一种怎样的期盼?怎样的爱啊?为你设身处地付出,着想,不求回报。
突然想起龙应台的话:“所谓父女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仿世不汤地目送他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变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
爸爸的车走远了,爷爷仍左右探着头,不死心地望着,望着。真的就如同雕塑一样动好不动……
他满头的华发,凝神的呆站,嘴里的碎碎念……是伫立在我身边的最动情的风景!即使将来我走过无数的山,看过无数的水,也不会忘记……
指导教师:赵晓宇